烂笔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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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跳过缓。
你好,这里一切正常进行。
请注意脚下。不用担心,白细胞的尸体是迎客的正常现象。
❗️推荐订阅合集哦,个人碎碎念很多。

 

黄雀在后*鲤博

*♀博

*很短,2k+(仍旧是不知道怎么起标题



『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——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——』

一只老菲林踩着三轮车经过一家家乘着山水建着的旅游打卡店。车头竹篮的破旧喇叭在夕阳下扯着不清晰的破锣嗓子。那圆润的人声也像是放在焦炭上烤干了一样,每经过一处就向那里的人熏出一团黑烟,听得沿途的人燥气直升。

路过糖水铺子,则是引得并排坐的一龙一人分着喝了两大碗银耳汤。汤见碗底,沁人心脾,也暖人心情。风被带着掠过,店门口的两棵银杏就洒了许多叶子下来,在两人脚下厚成一叠,也在其中一人的帽顶上栖了几片小的。


*


博士踢了几下地面。几片叶子飞起,不偏不倚,恰好落在老鲤腿上。后者尾巴一扫,叶子连带着一些尘埃被刮到博士脸前,她不禁连打了几个喷嚏。

“多大个人了还玩这个。”

人类被刺激得直流涕泪。老鲤边笑边叹,递过了备在一旁的纸巾。三层百抽纸,超市里随处可见,只是店家提供的这包还附有浓烈的芳香气味。刚抹上去,鼻水都还没擦干净,只见瘦削一些的身形一折,又是几个喷嚏出来。博士方才还能视物的眼睛已经被眼泪刺激得睁不完全,一开全是模糊的水帘,连老鲤再伸过来的第二包纸巾她都看不明晰。

于是人类手上胡乱一抓。但正经的东西没抓着,倒是把龙族头上的帽子给扯了下来。银杏叶再落向博士,几声更为猛烈的喷嚏之中,她已经在为刚刚没提醒老鲤整理帽子的心思后悔。


“这不是……这不显得你——”她不得不扭头向外侧再放了几个喷嚏出去,“显得你成熟稳重有担当嘛。”

“有劳博士费心了。不过,鲤某还是希望你能多注意一下关照自己的身体状况啊。”

老鲤的目光随着顶上下来的一片金黄游动。待它悠悠地飘到眼前,他便也悠悠地将它夹在了指间。叶柄不长也不短,似乎恰好能穿过博士的鬓角,卡在耳后,再成一对和她此时的行为相称的长耳。

他不自觉将叶子置去那附近,比了比大小。半晌,老鲤又看向对方的头顶。兜帽的布料不算完全顺滑,与他的帽子一样,那上面也披着一些银杏。只是本人对此还毫不知情。


又一阵凉风吹来,人类又被这层金色的雨蹭得眼圈发红。她不得不借着他的帽子挡风,人再往他这里缩过来。阻隔在两人间的两个空碗半满着叶子,叶脉上的几只蚂蚁被人类拿起又放下的动作惊得四处逃散。老鲤暗暗晃了晃尾巴。

给她的头顶来几点这样的装饰貌似也不错。


“在来这里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会…哈嚏!”

连续的喷嚏震得博士头脑发胀,鼻咽的刺痒之后是阵阵涌来的劳困,她不由更把自己蜷起来。老鲤便更加揽紧了她,眼睛回盯起远处的某一点,五指轮流在她身上打起某种节奏。

远处仍旧是一条伸进深林的无人石路。


-


他低头往博士看回来。她鼻尖还是挂着些许鼻水。

“要不还是进店里坐坐?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。”

“…不成。前几天你帮我在街上应付了那些听不明白人话的家伙,当时答应了要和你过来蹲人,就不能言而无信。”她擦了擦眼睛,“况且来都来了,眼泪也不能白流。”

“哎呀,旅游点蹲外地人的很多,我也只是以前常碰见,处理起来不是什么大事。”老鲤掐灭了烟,只是看着对方又擤起鼻子,笑道,“倒是博士和我来了这一趟回去,人见到你又流眼泪又出鼻涕的,真问起来鲤某一时也难以说清楚啊,对吧?”

“……就对自己在我这边的信誉这么没信心?”

博士捏起老鲤身上挂的古铜币,借机戳了戳他。不久前的春节餐宴还历历在目,当时的菜色广受好评,某位姓鲤的大厨也是大受欢迎。自己当时想私下找他炒点特色小吃都费了一番功夫,那场面说是水泄不通也不为过。


“不是没信心。只是博士有意帮忙……”

最后一抹风停息。远处的灌木丛开始骚动。老鲤的声音闷在嘴边。

“…哎,看你这样,我也过意不去不是。”

“呵呵。你可以带我去没有这些叶子的地方散散心。”

见老鲤愈发愁闷,博士反倒乐了起来。没有了大风与银杏的制裁,人类先行起身,拉着他往面前的小径走去。顿时,一个不高兴的寡言和一个没头脑的畅言便在林间回响起来。从起初二人待着的糖水铺子看去,不带老板解释,竟也会有新客人以为是哪家的倔丈夫不爽快了,不得不被夫人强扯出来观景散心还闹别扭的戏码。


那藏在不远处的矮丛里瞄完了整个过程的少年自然也不例外。


-


两人四处转悠,少年便也跟着四处转悠。他全然忽视了肠胃的抗议,只为再听听这场对话还能再怎么发展下去,尾声又该是谁赢谁输。

这趟结局来得很快。

夫人赢,丈夫输。他满足地在暗处里听完了尾声。可他一转身,一抬头,一眼就撞见了方才那个一直被对方压一头的羸弱丈夫。

光线全被高大的身形阻挡。少年栖在下方,竟凭空多出了几点阴凉的感觉。他扭过头,脚下还没动,吵赢的胜利方就横在了他的眼前。两人不约而同地占据了他的所有视野。

前后夹击,少年已是瓮中之鳖。


*


一时赌气离家出走的少年得以在父母的歉意陪同下归家。一家三口被送到了事务所门口的出租车前,室内刚起的热闹又下,随着车子的发动远去。几杯上好的茶水还满着,博士便在送客的老鲤回来前干完了这几大杯龙门绿茶。

老鲤排过一列还沉着茶渣的瓷杯,依次用茶叶的一次新水冲了个遍。紧接着,又再续上了二次泡好的茶水。

眼见博士拿起一杯,一口见底,他便又再次冲满一杯。

“今晚又打算通宵?”

龙尾左右摆着。最近正是罗德岛的忙季,老鲤此前已经从几位靠谱的年轻人口中得知了某人“在工作中晕倒”的光辉事迹。

“有工作没做完。早做完,早收……哈……”

她低着头,鬓发垂在两侧。狭窄的视野里,博士只从浅色的液面里看到了一张疲惫的脸。虽然成功的结果让她兴奋了一会,但白天用兽毛演出来的过敏喷嚏实在累人。口中的清香引人醒了一刹,可之后却是更大的困意袭来——那仿佛就像有一团黑压压的乌云从天际线展开,从上从下、从前从后,肆意地啃噬着她辛苦挣得的一分天地。

“今晚…唔。就不在你这儿过……”

最后一个字喃在她的嘴边。“夜”留在了人类的脑海中。博士所见到的最后一抹亮度,是从对方脸上镜片反射过来的天花板的光芒。


墙上的时钟打着秒走着,机械敲着规律的白噪音,老鲤用大衣给博士充当了一时的棉被。他将她送进了房间,出来时,电视上恰好播起了最近在幼儿之间大火的一档儿童故事节目。


屏幕内,穿得花花绿绿的两位节目主持人咧着笑脸,兴高采烈地和一旁的玩偶讲起了今天要播出的故事。

“《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》——红泡泡,你听过这个故事吗?”

“没有听过诶。不过,我倒是看过在树上叫的蝉,夏天吵得我都没法睡觉啦——”

儿童节目的主持人表演总会比其它栏目的夸张。但偶尔,在夜晚见到也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受。丰富多彩的动画小人演起了故事,闲来无事的侦探也摸出桌下的茶点,专心看了起来。


故事里的黄雀最后愉悦地带着战利品蹦跳着跑远。这出短剧在一片掌声中落幕。电视里头那欢快的小影子像极了老鲤熟悉的一个形象。

卧室里恰巧传来几声奇怪的呼噜,龙族口中的茶点一时齁到了一个新的高度。


抛开故事不谈,比起螳螂,她还是更像黄雀一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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